hello君

无题

只要杀了她,一切就结束了。

可是,她手中的短剑微微颤抖,为什么就是挥不下去呢?

躺在地上的婴儿睁着她圆溜的双眼,墨黑的眸子直直地盯着悬在自己面门上的那道寒芒 。没有被吓哭,她只是发出快乐的笑声。

然后扑腾着她的双手。

怎么会这么像一个普通的婴儿……她咬着牙,嘴里嘶嘶地抽着气。

搞得好像自己才是那个坏人。

不对,自己现在已经是坏人了。

为了杀了那个毁了自己宗门的魔头,她抛弃了正道的身份,杀同门做投名状进入魔教卧底。卧薪尝胆只为了在仪式这刻捣乱让她元气大伤,好用师傅送自己的短剑结果了她的性命。

一切都是为了这一刻。

可为什么,自己的剑挥不下去呢?

“这些只是演技啊……”她哑着嗓子对自己说,“女魔头什么演技你还不知道吗?变成小孩也只是为了博得你的同情,好让自己逃之夭夭罢了。”

“她绝对会卷土重来的,不要再幻想了。”

“你现在要做的只是深呼吸,调整好内力,然后一刀下去,干净利落的结束这一切。”

“哈,哈”不停的吐气,吸气,只为了能够让自己冷静下来。

但是看着婴儿单纯的笑脸,怎么都冷静不下来。

那闭上眼睛就好了吧。她闭上眼,往事浮现眼前。

那个时候师傅还在,她抱着自己,让自己坐在她膝盖,两个人依偎在一起。看着不远处身着玄黑色道袍静静扫地的瘦小身影,她师傅发出了疑问:

“师傅,为什么不对她们赶尽杀绝呢?”

“……你很讨厌她们吗?”

“嗯,像讨厌蟑螂一样讨厌。”

记得那个时候,听到自己的回答后,师傅平和的面庞出现了一丝裂缝,“蟑螂,”她嘟哝着,脸色像是吃到了很苦的药一样,“是挺像的,在某些角度来说……”

“但是你要知道,”师傅对我说,“除恶人易,灭心魔难。我们和他们的差距就是,我们还把自己当成一个不能随意宰割他人命运的人!”师傅看着我,神情严肃,“我们一旦开了这个口,就是污染了自己的环境,到时候谁都可以这么做。蟑螂就多了。”

“真正要做的是,好好对待如白纸一样易染的,初生的孩子。”

手中的剑越来越重,师傅,是你在天之灵在摁着我的手吗?

她睁开眼。一滴泪滑落,打在了婴儿肉嘟嘟的脸上。婴儿张大了嘴巴,好像是感受到了跪在自己面前人的悲伤,刚刚洋溢着笑容的脸顿时僵住了。婴儿模仿着,也发出了自己的第一声啼哭。

无论是跪着的,还是躺着的,双方的脸都扭曲着。

没办法了啊……她想着,手中的剑终于垂下。倒在了婴儿的旁边。

她抱起婴儿,穿过尸山血海,走出被打斗余波夷为平地的圣坛。环顾四周,发现路都没有。

该去哪呢?她抓紧了裹着婴儿的布,迷茫地踢蹋着脚下的泥土地。

婴儿没哭了,好奇地观望着四周,眼前恐怖的景象让她不安。她努力的伸着手,想要抓住什么。

“你别乱动啊,”被她搞得有点烦,她抽出一只手,指着婴儿的鼻子说,“你再乱动就直接把你扔了。”

婴儿没回答她,而是突然抓住了她的手指。

抓得好紧,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。

她感受着力道,忽然想起很久以前,自己死死地抓着师傅的那只右手。好像就是被握着的这只手吧。

那师傅那个时候感受到的温度,和这个一样吗?

她回想着师傅那个时候的样子,她侧身拦住了拔剑的大师姐,笑眯眯地看着她。

“很有力气嘛,”她说,“想来我们这边学艺吗?”

“虽然不知道你能不能替你父母好好教训我,但是待在我身边,你就不用四处打听我的下落了,不错吧。”

原来如此啊……她好像明白当年师傅抱着自己说的话了。她低下头,额头抵着婴儿温热的脸:“我明白的事,你这么聪明,以后也要知道哦。”

婴儿笑了一声,粉嫩的嘴唇蹭过自己的脸颊,好软,就当她答应了吧。

她这么想着,抱着婴儿,径直向前走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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